姆希塔良讲述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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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联球星姆希塔良在球星论坛上敞开心扉,自述了他从亚美尼亚到曼联的情感之旅。
我最早的记忆之一就是在法国时乞求我的父亲,哈姆雷特带我去参加他的俱乐部训练。那时候,我可能才五岁。
上个世纪80年代,我还未出生,我的父亲就在祖国亚美尼亚踢球,并效力于前苏联的顶级联赛。他是一个矮小但迅速的前锋。苏联士兵杂志在1984年授予了他“进攻骑士”的奖项。
1989年,当我还是一个婴儿时,亚美尼亚国内发生了一些争端,因此我们一家移居到了法国。我父亲为瓦朗斯队在法国次级联赛中打拼了五年。每次他离家去训练,我都会哭泣。每个早上我都会对他说:“爸爸,带着我去训练吧。求求你,带着我去训练场!”
在那个年纪,我还不是很关注足球,只是想和父亲待在一起。但是他不想在训练中因为我到处乱跑而分心,因此他想了一个聪明的法子来搪塞我。
一天早上,我依旧说到:“父亲带我去训练场吧。”他说:“不,今天没有训练。我只是要去趟超市,很快就会回来。”但他还是跑去训练了,我在家一直等着。几个小时后,他空手回来了。我发现我被骗了,就开始哭起来:“你撒谎!你根本都没去超市!你去踢球了!”
和父亲一起的日子使我受益匪浅,但这段时光却非常的短暂。当我六岁时,我的父母告诉我,我们即将搬回亚美尼亚。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总之我的父亲没有踢球了,整天呆在家里。原来父亲得了脑肿瘤,我一无所知。不到一年,他就离开了我们。因为我很年幼,还无法理解死亡的含义。我只记得母亲和姐姐总是在哭,于是我问他们:“父亲去哪儿了?”没有人向我解释当时的事情。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也慢慢向我灌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记得母亲对我说:“你父亲永远也不会在我们身边了。”我若有所思,永远不会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来说也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概念。
家里有大量他在法国踢球时的录像,我经常观看这些录像来缅怀父亲。两三周我就会看一次他的比赛录像,这些录像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尤其是看到父亲庆祝进球或者和队友相拥的镜头。看着这些录像,我感到父亲就在身旁。
父亲去世一年后,我参加了正式的足球训练。父亲是我的偶像,也是我踢球的动力。我对自己说,我要像父亲一样奔跑,像他一样射门。
当我十岁时,足球就占领了我的生活。训练、阅读、观赛、在PlayStation上踢球。我沉迷于足球,尤其敬佩那些具有创造力的球场艺术大师——齐达内、卡卡还有我的父亲哈姆雷特。
那段时光尤为艰难,我的母亲既要完成母亲的任务还要扮演父亲的角色,在那样的社会里,我的母亲过得很不容易。因此她对我很严厉,有时候她就像一个父亲一样对待我。我从训练场回家后会抱怨:“这太辛苦了,我要放弃。”我的母亲就会训斥:“你不能放弃,只有更努力,你才会有更好的未来。”
父亲离开后,母亲不得不找一份工作来养家糊口,因此她开始为亚美尼亚足球联合会工作。但在我开始为亚美尼亚青年国家队效力过后,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当我在场上耍脾气时,我的母亲就会冲过来大喊:“你在干嘛?你必须得好好表现,不然我的工作就会有麻烦了。”我反驳道:“但是妈妈,他们踢我。”“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保持有礼貌。”母亲坚持到。尽管我的父亲去世了,但母亲和姐姐依然督促着我。他们甚至忍心让13岁的我独自去巴西跟随圣保罗队训练了四个月。但这成为了我生命中最有趣的一段时光,我是一个来自亚美尼亚不会说葡萄牙语的害羞男孩,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来到了足球的天堂。
我梦想着成为卡卡,巴西是创意足球的家乡,巴西人称之为“GINGA”。我离开家前两个月,就开始学葡萄牙语。但到了圣保罗,我才发现语言学习是一回事,交流却是另外一件事。我和另外两个亚美尼亚球员一起去的。当我们进入我们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巴西球员。他跟我一样瘦弱,还有黑头发,还对我们打了招呼。这个当时的陌生人现在则是尤文的中场大将——埃尔纳内斯。
我们在训练场住,在那儿吃、训练、找乐子。那儿没有PlayStation,只有一台总是播着葡萄牙语节目的电视机。因此最开始的几周,我发现和巴西球员交流很困难。他们嘴里总是喃喃着,但会冲着我笑,还拍拍我的背。巴西人在他们的文化里是奇妙的,很难描述的,只有你身处在他们的圈子里,才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
但幸运的是,足球是我们的共同语言。我们通过在场上交流球技成为了朋友。我记得我在一天的训练中进了不少球,于是我想:“我是一个能在巴西球队里进球的亚美尼亚孩子。”这让我感到很自豪。
我对于巴西的文化很感兴趣,它与众不同。比如,我们训练45分钟,休息15分钟,吃些水果,喝点饮料,然后回到训练场再来上45分钟。巴西人把训练当作正式比赛来踢。在亚美尼亚,我们这个年龄更注重身体上的训练而不是技术上的。在巴西,训练中更强调技术,注重有球训练。事实上,孩子们都在训练中都没有足球,他们用袜子缠绕起来的球来进行训练,对他们来说,很多东西都可以被当作足球。这非常有趣。
我的母亲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但是因为训练很忙的缘故,我只好让她打电话前要预约。唯一一部可以打国际长途的电话在我们的主管的办公室里,每天早上都会有人跑到训练场来告诉我我母亲给我打电话了,然后我不得不跑去接电话告诉她晚点打过来。她会问我:“宝贝你感觉怎么样,吃得还习惯吗?”我急忙打断她:“我要去训练啦,周日再打来!”
几个月后,我可以进行基本的葡萄牙语对话了,我还教了埃尔纳内斯一些亚美尼亚语。没有PlayStation,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这对我来说真是一段很重要的日子,塑造了我的踢球风格,虽然仍然很瘦弱,但是我的技术和技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感觉自己就是亚美尼亚的罗纳尔迪尼奥。这下我的脑子里也有了三门语言——亚美尼亚语、法语和葡萄牙语。我会把它们搞混,比如说半句亚美尼亚语然后说半句葡萄牙语,现在我也会说英文了。
20岁时,我加盟了乌克兰的顿涅茨克冶金队,这样我又会一些乌克兰语和俄语了。两年后我加入了顿涅茨克矿工,人们认为这样的转变对我来说会很艰难,他们不认为我会取得成功,因为矿工队里有12个巴西人。我沉默不语,内心暗自笑了笑。我在矿工的三年非常耀眼,在2013年我打破了乌超的进球纪录,我很高兴自己用实际行动回击了那些认为一个亚美尼亚人不会在矿工取得成功的人们。
命运无常,顿涅茨克不久爆发了冲突,矿工的主场因此废弃了。之后我辗转到了德国的多特蒙德。移师德国对我来说不仅意味着需要熟悉一门新的语言,更要感受一种全新的文化。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非常困难。尽管第一个赛季对我来说还不赖,但是第二个赛季对于俱乐部和我自己来说都是灾难性的一年。我迷失了自我,既不能进球也不能助攻。我的转会身价很高,因此压力也很大。我独自一人在多特蒙德的公寓里度过了很多个艰难的夜晚。我不想出门,甚至不想吃晚饭。但是我的命运轨迹总是有趣的,新帅图赫尔又重新激发了我的潜力,我本来对他有所怀疑,但是他很肯定我将会成功。果然,他改造了我,在接下来的一个赛季里,我开心地踢球。好心情对于球员的发挥至关重要,这是我从巴西足球文化中得到的熏陶。那个赛季我们充满激情地比赛,球队富有超强的攻击力,球员们享受在球场上的每一分钟。我们通常只有两名后卫,但有三名中场和五名前锋。尽管我们会输掉一些比赛,但是比赛的过程仍然很值得回味。
这个夏天,我的经纪人告诉我曼联对我有意,我简直不敢相信。梦想成真前的感觉总是不真实的。当我接到曼联CEO伍德沃德电话的时候,我才相信了曼联为我敞开了大门。我知道我在多特呆得不错,但如果我不加盟曼联,等垂垂老矣之时一定会捶足顿胸地后悔。当交易尘埃落定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终于要去英超了!我绝不会忘记签约的那一刻,也不会忘记在第一堂训练课上身着曼联球衣的感觉。我认为我的职业生涯取得了巨大的飞跃。
这个赛季伊始,我遭受了伤病的困扰,并没有多少机会上场。不得不说,我的红魔生涯开头并不顺利。但是我的人生中遭受了很多挫折,我却从未放弃。我会继续努力。我的家人会评价我是一个严肃的人,但是对于加盟曼联,我的感受是笑得合不拢嘴。
当你踏上老特拉福德,不仅仅感觉走上了一座球场,更感觉登上了一座大舞台。如果我的父亲能看到我加盟曼联,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我认为是他帮助我实现了这一梦想。
我从不在电视上看我自己的比赛,因为我讨厌看到自己犯错。我和我父亲的踢球风格完全不同,他速度很快力量很足,而我则更喜欢施展自己的脚下技术。不过很多家乡人都会夸我跑起来很像我父亲。我不能在踢球时看到我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但是父亲的的确确让我在足球场上放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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